恐慌、哀嚎、换马拜登?民主党完蛋?——复盘第一次总统大选辩论后的过激反应

选举分析,最忌讳的是感情用事。

恐慌、哀嚎、换马拜登?民主党完蛋?——复盘第一次总统大选辩论后的过激反应

大家好,我是王浩岚。

如果说有一个政党最能够体现什么叫做小资产阶级的软弱性,那无疑非 21 世纪的民主党莫属,占上风的时候惶惶不可终日,生怕玩儿砸,一旦落入下风,哪怕是暂时的不利局面,能直接集体哀嚎,无限度输出负面情绪。在过去的十几年里,类似的剧情不断上演,即便是民主党和共和党常年在各类选举中也就是五五开。而 6 月末的一场总统大选辩论,因为己方高龄候选人的糟糕表现,让整个民主党上下精英阶层集体恐慌,什么不换人选举必败的丧气话都说了出来。

抛开这些事后的应激反应来看,倘若静下心来仔细分析这场总统辩论的结果和潜在的后续发展,必然会发现,这种对于当下的过度解析和极端情感反应,并不能够有效全面地代表未来选举事态的变化和发展。一方面是总统大选辩论仅是一届大选中的诸多关键节点之一,在过去的多次选举中都无法对最后的选举结果产生决定结果走向的实质性作用;另一方面则是当前距离 11 月大选还有 4 个月的时间,虽然4个月的时光转瞬即逝,但在两党党代会尚未召开,九月劳动节后大选冲刺阶段尚未开启的情况下,盲目地因为一次糟糕的辩论表现而对近年以来选举结果仅以数万票决定最终胜者的美国大选做出一个绝对性的判断,显然并不明智,也很容易被打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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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LITICO 标题:拜登完蛋了

话又说回来,毫无疑问的是,自己团队定好辩论时间和规则的拜登,在 2024 年总统大选正式开赛的第一场双方交锋中,无疑是交出了一份不及格的答卷。本身只需要证明自己身体和精神状态尚佳,超过选民本身对他就不高的预期,就能把选民审视的目光转移到同样面临各种政治问题的特朗普身上,把选举从简单的对拜登过去四年执政结果的考核,变为在特朗普和拜登这两个人之间二选一抉择这样相对对拜登赢面更大的政治局面。最终却因为自身嗓音沙哑,表情肢体语言僵硬,口吃老问题频发等一系列低迷表现,拱手把辩论的胜利让给了在具体政策问题上回答一塌糊涂,近乎是在从一个离谱的阴谋论跳到另一个让人瞠目结舌的阴谋论,却仪容仪表嗓音相对正常的特朗普。

这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行为,无疑是拜登本人和竞选团队一系列决策失误和表现不佳导致的自我伤害,同时也不能够起到辩论前拜登和民主党一方希望通过提前辩论来改变当前对民主党不利的民调形势的作用。

但最终,还是不能过度高估一场总统辩论的实际影响。民主党上下在辩论之后出现的集体性恐慌和末日焦虑,除了能够最大程度反映他们的「小资产阶级软弱性」外,并不代表拜登和特朗普的二番战就此尘埃落定。即便是辩论会的民调反映出选情的重大变化,这种短期的民调波动能否在四个月之后,经历大选前两党迟疑选民各自归队等常规现象后还维持在恒定的水平,现在都还难以准确判断。

至于在一个半月后的民主党全国代表大会召开之前换马拜登这种未来几天甚至几周都少不了的话题,只能说,精英阶层和现实政治脱节着实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即便是在第一次辩论后,民主党或许真的有很好的理由劝退拜登另请高明,但民主党的政治生态和当前党内外的政治形势决定了,任何换马的提议,都只能是精英阶层的一种集体迷思。除非拜登主动引退,或者党内支持率在未来数周内真的全面崩盘,拜登依然只能是民主党唯一的总统候选人。

主动求战却交出失望答卷

不同于往年由无党派组织总统辩论委员会(Committee on Presidential Debate)组织策划三正一副的总统副总统辩论,今年的 6 月和 9 月的两场总统辩论是由两位总统候选人的阵营直接沟通商议得出的妥协结果。过去三十多年一直在组织总统辩论的 CPD 这次被两党一脚踢开,既有许多 2020 年前就存在的历史积怨和种种矛盾(比如两党普遍认为过去九月初才开始举行的总统辩论在提前投票机制出现的当今已经太晚),也有 2020 年两场辩论中双方各自跟 CPD 之间积累的新仇。

民主党一方觉得 CPD 没有阻止发现得新冠的特朗普参加辩论,共和党一方则觉得辩论机制和主持人选择导致本方候选人被不公对待。所以,夹在中间,不受待见的 CPD,在四年之后被两党一脚踢开,两位候选人的团队直接对接,谈论出来了这么一个党代会前就进行第一场辩论、9 月初劳动节假期刚结束时早早举行最后一次辩论的非常规时间表,打破了过去三十多年形成的传统和惯例,为未来的总统大选提供了一个新的模仿蓝图。

Kennedy Nixon Debate (1960)
1960 年肯尼迪和尼克松的首场电视辩论

2024 年总统辩论出现重大变革,虽然看上去可能是一个美国政治秩序继续崩坏的最新证据,但实际上只能说明总统辩论这项竞选活动,本身就存在着较大的不确定性和调整空间。1960 年尼克松和肯尼迪的著名辩论发生之后,曾经有长达 16 年的时间,历经三次总统大选,却没有举办一次大选辩论,直到 1976 年卡特和福特之战时才被重新捡起来。当前民众所熟知的三正一副辩论机制真正敲定,都已经是 1988 年的事情。具体辩论怎么办,应该有多少,又在什么时间举行,其实一直都是两党能够自我决定,自我调整的事情。所以,之前一直操办大选辩论的 CPD 这次被两党直接取代,也谈不上是什么稀奇之事。

只是,这次大选辩论虽说是两党协商之后得出的妥协结果,实际上的章程规则形式却几乎是完全按照民主党和拜登一方要求所展开的。造成这一结果的原因是特朗普阵营对己方选手辩论能力的自信,让他们之前夸下海口,表示愿意与拜登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以任何形式进行辩论。虽然最终的结果似乎证明,特朗普阵营的自信并非空穴来风,但在辩论发生之前却因为大话被拜登阵营就此卡住了脖子,强行定下来了六月早早辩论,九月早早收官,只有两场辩论这样拜登一方乐意看到的辩论格局。

拜登团队之所以谋求在党代会开始之前就安排第一场总统辩论,显然是有自己的目的和特殊考量。目前起码在民调中处于明显(但是仅是微弱)劣势的拜登,比特朗普阵营更需要通过辩论来证明自己,改变当前大选的基调,进而扭转胜负局势。通过安排一场 6 月的辩论,拜登阵营的算盘是通过将两位候选人早早放到同一舞台之上进行对比,向选民凸显这场选举只能是拜登和特朗普之间二选一,迫使许多之前不愿相信特朗普还有机会回归,或者民主党还有其他非拜登候选人出现可能的选民接受今年大选的政治现实,最终把大选的性质从一场针对现任总统过去四年执政表现评估的「审核式选举」转化为两位候选人之间选最不糟糕一位的选择式选举,通过更替选举性质的办法提振拜登的选情。

与此同时,拜登团队也清楚民众对于拜登最大的不满,其实还不是他的政绩表现,而是他 81 岁高龄所必然导致的选民对其身体健康和精神状态的顾虑。而辩论作为一个大选中难得的大舞台,是一个拜登可以通过良好辩论表现,缓解选民对其年龄顾虑,然后又满足选民对候选人应该辩论的基本预期,展现出总统风度和分寸的机会。当然,把第一场总统辩论大幅提前还有一个隐藏的考量——给予拜登辩论表现不佳一个缓冲调整的机会和空间,用两次辩论之间两个月时间来减少任何可能因为选举产生的负面影响。

脱轨的计划,灾难的表现

可惜的是,即便事先是最悲观的民主党人,也没能意料到拜登真的会在关键的 24 年大选第一考中交出一个完全不合格的答卷。与数月前上个重要公开演讲场合——国情咨文中那个富有斗争精神,语言神情充满侵略性的拜登截然不同,出现在与特朗普辩论舞台上的他,不仅是声音嘶哑,精神头和肢体语言也都充满了消极色彩。虽然拜登的回答大体上逻辑清晰,所提出的政策和见解大多都很合理,和在具体问题回答上完全偏离主题,从一个话题蹦到另一个话题的特朗普形成鲜明对比,但拜登所说的任何话,都远没有他在辩论台上呈现的姿态和说话的嗓音来得重要。或许光读文字稿的选民会觉得拜登赢了这场辩论,但绝大多数只会看电视和其他剪辑片段的选民,毫无疑问看到的是磕磕巴巴,有气无力的拜登,和一个满嘴跑火车但和往常没啥区别的特朗普,而绝大多数人,只会是顺其自然地认为没犯更大错误的特朗普是轻松获胜的一方。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和 1960 年尼克松和肯尼迪的第一次总统辩论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至于具体辩论的内容,其实倒并不重要。在一场长达九十分钟的电视直播中,你很难指望选民记住或者关注多少关于具体问题和政策的讨论,绝大部分选民都是只来看印象分的。拜登除了在自己本应该得分的堕胎问题上含糊其辞,没能取得应得的优势外,在其他己方有利的话题上,比如 1 月 6 日事件,还是把该交代的话都按部就班地交代了出来。特朗普也是一样,在有力的经济,移民话题上也都展露了自己的特点,提醒了选民这些拜登执政期间存在严重短板之问题的存在。双方都错失了不少在内容上打击对方的机会,最终反倒是两人有关互相谁是历史上最烂的美国总统,以及二者之间高尔夫水平差距的争论更让外界印象深刻。

不管怎么说,拜登这一番糟糕的表现,不仅没能够实现辩论前团队所希望改变大选主旨,减缓年龄担忧的效果,反而是加剧了党内党外本就存在的对他年龄的隐忧,进而演变为了全党范围的集体恐慌和负面情绪输出,让本来处于非常边缘的换马意见一下子变成了主流媒体和政党精英认真探讨的话题,显然说明了拜登团队的策略因为执行环节出现的问题彻头彻尾地宣告失败。目前本就谈不上多么乐观的选情(不管民调是不是真的合理),只会在未来一段时间变得更加糟糕,只能是期待其他突发事件或者特朗普一方犯错来度过这个极其艰难的新闻周期和选情阶段。

换马?痴人说梦

理性的辩论分析讲完了,下面开始抨击谬论环节。首先先来谈谈所谓未来几周一定会少不了的「换马」一事。

随着拜登在第一次辩论中遭遇历史级别的滑铁卢,原先被国情咨文表现压下去的党内外呼吁拜登退位让贤,由其他民主党新生代力量接替他来出战 2024 的声音一下子就如雨后春笋一般重新冒了出来。无论是和拜登有宿怨的纽约时报,还是其他原先对拜登还评价较高的一些自由派专栏作者,以及党内各种担忧大选和国会选情的匿名政客,都一致在辩论后开始讨论起了劝退拜登,换马出战的可能。

理论上来说,这些人提出的换马是可以实现的。距离原定八月举办的民主党党代会还有五周时间,虽然拜登已经通过横扫初选锁定了成为总统候选人的必要代表支持,但毕竟他还没正式拿到民主党的总统提名。倘若民主党高层意见一致,强行通过暗箱操作逼退拜登,那确实还可以把党代会转化成一个完全开放式的民主推荐大会,让一位全新的候选人取代拜登替民主党披挂上阵。只是,这种《The West Wing》和《纸牌屋》等政治剧中屡见不鲜的剧情,在现实中想要复刻,无疑是痴人说梦。

不管怎么说,拜登作为已赢得初选的现任总统,其获得提名是符合党内民主程序,也是反映了广大民主党选民意志的合理产物。尽管各方势力可能会说,如果拜登退位让贤,或者有真的正经候选人跳出来初选挑战拜登,那或许他早就被迫高风亮节了,但这种典型的来自政治精英层的臆想忽略了一个基础事实,即拜登能够在 2024 年成为民主党的候选人,和特朗普成为 2024 年共和党总统候选人遵循的是同一个逻辑——即两位候选人各自的问题多多不假,但两人始终是两党中各自的最大公约数。特朗普是因为他是一位宗教式的政党领袖,有着稳定铁盘支持,其他人无法撼动这个地位。而拜登则是作为现任总统,又是民主党意识形态的中间派,还有民主党党内最重要的基本盘——黑人选民的鼎力支持,是其他挑战者无论如何无法跨过的一座大山。因而,两位政治老人双双成为政党推出的候选人,完全符合两党各自的政治生态和当下的美国政治格局。

想要改变这种自然形成的结果,需要极大的内部政治协调和外部因素引导。而拜登本人,无论是盲目自信还是贪恋权力也罢,都没有放弃的意愿。更何况,哪怕是在周四的灾难性辩论之后,拜登主动急流勇退,让位于党内有德之人,这个新产生的替代者,也不可能是许多民主党精英心心念的那几个「白骑士」(密歇根州长怀特梅、加州州长纽森之类的),而是另一个绝大多数民主党人更没信心,对特朗普民调表现更差的副总统贺锦丽。

熟悉我过去写作的朋友应该都知道,我本人对贺副帅的个人能力以及选举资质都有过非常不客气的评价。但真到了这个关头,替代拜登的只能是贺锦丽。在民主党这个依赖多个选民小群组,特别是少数裔黑人选民支持的松散政治联盟中,黑人选民无疑是党内政客需要着力团结,尽可能满足需求的最关键少数。而贺锦丽作为历史上第一位黑人女性副总统的特殊身份,让她成了任何试图换马拜登的人都需要面对的一个现实。但如果拜登退位让贤,民主党又跳过哈里斯这个身份属性拉满,却很可能不如拜登的问题候选人,民主党最核心的黑人选民会怎么想,怎么看?目前已经在少数裔选民群体中出现支持率萎缩的民主党,又怎么能在选举的关健关头分裂自己党,开罪最核心的黑人选民呢?

一言以蔽之,民主党的政治现实决定,替换拜登的过程,不可能是政治精英集体所想的那般简单替换,绝无可能在不进一步分裂党,毫无损害的情况下走完整个过程。除非党内的压力突破临界点,党内高层集体公开逼宫,短时间内无法被平息,拜登不可能被民主党主动替换(就是换也只有一个更糟糕的贺副帅选项,除非把她也给弄退)。

与其浪费时间在这个政治精英的集体迷思上,民主党还不如把精力放到帮助一个麻烦重重的拜登,想办法弥补他各方面面临的政治压力,通过能做的事情来尽可能挽回当前的不利选情。至于做不做得到,就是另一回事了。

辩论导致选情彻底定死?不可妄言

当然,另一个需要阐明的,则是总统辩论的真实政治影响力。尽管历届美国大选的总统辩论都备受关注,但真正落到对选举结果的影响之上,总统辩论的效果总是被外界过分高估。学界对辩论的普遍看法是绝大多数辩论对最终的选举结果都起不了决定性作用,除了历史上被再三传颂的尼克松肯尼迪 1960 年电视辩论外,绝大多数辩论都是持续一周热烈讨论,之后就从选民的集体记忆中消失。2012 年奥巴马和罗姆尼的第一场辩论,一向是辩论好手的奥巴马疏于准备,被干劲十足的罗姆尼按在地上摩擦,当时也像今日一样引发了全民主党范围的大恐慌,但最终的选举结果大家也都有目共睹。12 年的奥巴马和 24 年的拜登可比性当然并不大(拜登的问题要比奥巴马尖锐得多),但 12 年的教训告诉我们不宜过度纠结于一场辩论对于整个漫长的总统大选周期的影响。

2012 年首场辩论后 CNN 的标题:罗姆尼暴揍奥巴马

绝大多数选民对于辩论的反应或者印象,很难超过一两周,9 月份的辩论到了 11 月选举时,往往已经是几个新闻周期之前的旧闻,更何况今年这个还是个 6 月份的一辩。尤其是在当前这个政治高度极化的美国政坛,大部分短期事件导致的选民态度波动,其实最后都因为政党选民回归自我阵营的原因被抹平证伪。最终,决定选举的还是两党候选人的个人资质,相对的政治经济大环境,以及两党在当下周期里的基本盘选民这些基础要素。而辩论,除了关注度很高外,并不具备根本上调整这些关键基本点的能力。

今晚辩论之后 CNN 显示 67:33 的观众认为特朗普取得了辩论胜利,但 CNN 组织的关键选民小组,这种对辩论的看法和投票之间的转化率却并不明显。显然具体的民意变动,还需要几天的时间和后续发展去沉淀观察,但很明显拜登带着任务来完全失败,肯定不会对他的选情造成正面的影响。但对特朗普来说,辩论取胜,也没有彻底改变许多 2020 年反对他的选民因一系列历史事件形成的负面情绪。两个问题候选人,一个暂时占优,一个一时之间四处漏风,却无法改变这二位势均力敌的低迷支持率。

而最终选举的结果,还是要回归到选举的内生性和主旨因素上来,两党候选人的个人资质,相对的政治经济大环境,以及两党在当下周期里的基本盘选民这些基础要素,始终是决定选举的最关键,而辩论,除去一时之间的高关注度和高曝光度,压根没有改变这些基本点的能力。

结语

最终,回到一个我之前多次表达过的观点上为这次的辩论评估收尾。

在当前高度政治极化,选民认知和行为高度部落化,负面党派情绪大行其道,两党政治势力势均力敌的当下美国政坛,大选结果普遍是由 6-7 个摇摆州中可能不超过 20 万人的真正摇摆选民所决定。而真正能够左右这些政治敏感度并不高的摇摆选民选择的事情,很可能就是一些无厘头的缘由和对两位候选人的刻板印象。

而在这次辩论中,拜登确实没能摆脱选民觉得他老的问题,但特朗普撒谎成性,包袱过多的负面形象,也没能得到缓解。过去两个选举周期出现的反对特朗普路线的反特朗普选民同盟,其本身对拜登和民主党的态度可能就并不怎么正面,却在反特朗普的情绪之下选择了拜登和民主党人。

而这一现象,倘若没有明确证据证伪,或许还将继续作为 2024 年总统大选的「主宰」。

选举分析,最忌讳的是感情用事。云淡风轻,不卑不亢,客观看待事实变化。与时俱进,但也要坚持自己的分析框架。最后,还是祭出一位知名教练的名言:

让我们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全完蛋了

(本文首发于微信公众号《岚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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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最高法院以6-3的裁决推翻了1984年确立的“雪佛龙原则”,该原则要求下级法院在法律不明确时遵从联邦机构的解释。这一裁决可能会使行政部门在制定环境、公共卫生和工作场所安全等领域的法规时面临更多挑战。(AP
  • 最高法院以6-3的投票结果裁定,对国会山骚乱参与者提出“妨碍公务程序”的指控必须包括证明被告试图篡改或销毁文件。这一决定可能会使1月6号国会山骚乱相关案件的起诉变得更加困难。(AP
  • 最高法院以6-3的投票结果裁定,城市可以执行禁止无家可归者在户外睡觉的法令,即使在庇护所空间不足的西海岸地区也适用。(AP
  • 众议院议长迈克·约翰逊表示,鉴于拜登周四晚间在辩论中的表现不佳,总统内阁成员应该考虑使用第25修正案将其免职。(The Hill
  • 在辩论后第二天在北卡的集会上,拜登回应自己在辩论中的糟糕表现:“我知道我不再年轻了。我走路不像从前那么轻松。我说话不像从前那么流畅。我辩论也不如从前那么好。但我知道我确实知道的事 —— 我知道如何说实话!”(NBC News
  • 爱荷华州最高法院以4-3的投票结果做出了一项具有争议的裁决,这项裁决解除了此前阻止执行爱荷华州“胎儿心跳”堕胎法的禁令。(Des Moines Register
  • 辩论后CNN的快速民调显示,67%的人认为特朗普在辩论中的表现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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